在川东华蓥山下,在滔滔渠江之滨,有一方古老而迷人的水土叫做黄桷坡。贫瘠的山坡下,繁衍着世世代代的山民,年年月月永不停歇的是不倦的放牧和执着的农耕。 三十八年前的一个雷鸣电闪之夜,一个普通而弱小的生命在这里的一户农家诞生。没有鲜花,更没有掌声。唯有啼哭如花瓣在风中颤抖,划破漫漫长夜,唤醒茅屋下亲人们那一双双希望的眼神。 据说那一夜雷鸣不断风啸不止雨下不停,这便注定了你一生风雨兼程的命运。 在那贫寒的岁月,稚嫩的你无缘奢侈撒娇;在没有幼儿园的时代,羸弱的你只好在牛背上放牧自己的童年。一根破竹笛成为儿时最有趣的游戏。多少个美丽的黄昏,黄桷坡上笛声悠扬。不知道是在向伙伴传递欢乐还是在向人们述说忧怨。 笛声一天一天地淡远,你也一天一天地长大。伴随那根竹笛,你走进了校门,后来乡亲们都说你是块读书的材料。于是如饥似渴嗜书如命的你便拿出悬梁刺股凿壁借光的干劲,硬是把一张张红红的奖状贴满了那破烂的墙壁。当然,除了那依旧嘹亮的笛声外,你还意外地撞入了艺术的殿堂,收获了写作,感受了当一个作家和艺术家的苦乐。你自己也说不清到底在哪一册哪一节课喜欢上了写作学会了写作。你只知道,嘴里想吹,笔下就想写,心里想什么,笔下就流淌什么。后来才知道,嘴里唱出来的叫做歌,笔下写出来的叫做诗。 就这样,在艰难的历程中,乘着歌声的翅膀,你开始有了一些力量,向前的步子便迈得坚定而飞扬起来。一路上,你把写诗的笔别在胸前,肩上扛着那管竹笛,怀里还揣着胀鼓鼓的信念,便沿着一条条崎岖的山路,沿着一间间风雨畅通的教室边缘,沿着一双双温暖而期盼的目光,向前走去,没有回头。 走啊!走啊!你走得越来越远,你走得越来越累。你越来越体会到什么是使命、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短暂、什么是永恒。从半山腰上一个偏僻的山村小学校到全县的首脑机关,又从县级机关委派到乡镇机关,又从乡镇机关到县级机关再到市级机关和今天的省级机关……这就是你身后留下的一串坚实而清晰的脚印。一边是遥远的山村,一边是繁华的四川省会所在地蓉城,这其间的距离如何抵达,这包含的分量如何掂清,也许,这就是拼搏的内涵,也许,这就是真正的人生。 谁也不会忘记,你逆境遭遇的困厄,恶言冷语的白眼;谁也不会忘记,明枪暗箭的袭身,树大招风的嗟叹;谁也不会忘记,你九死一生的奇迹,人生命运的多舛;谁也不会忘记,你《十一月六日登东岳泰山》祈求《天降斯人》任重道远;谁也不能忘记——天道酬勤天道酬善天道酬心天道酬人苍天有眼…… 终于有一天,你踏着双枪老太婆的足痕哼着《红岩》的故事走出了华蓥山,远离了华蓥山下生你养你的黄桷坡,远离了华蓥山下魂牵梦萦的红杜鹃。 而在你的身后,分明延伸出一条三十而立的人生风景线:《生活在祖国怀抱里》《泛滥的迷惑》《橄榄林的爱情》《橄榄林的歌声》《橄榄林夜话》《小平家乡的弄潮儿》《小平家乡创业者风采录》《为了广安新跨越》《重塑丰碑》《天降斯人》《阳台花开》《真情真话》《祖国恋》……你笔下的十六部作品如十六级阶梯一样不断把你托举高擎,无数双仰望的目光在倾心赏读更在催你奋进。 大都市车水马龙灯火通明,你挥挥手继续赶路日夜不停。你一路走一路高唱:“天行健,君子以厚德载物;地势坤,君子以自强不息。”你说今生注定要《跟上帝较量》,心有多远,路有多长。 在辽阔而富饶的神州大地上,人们循着你走过的足迹欣然读到了这样耐人寻味的字行——“巴蜀奇才”王富强,“能唱的诗人,能词的作曲家”,“多栖高产作家”,四川华蓥山人;三十年前,华蓥山下的放牛娃;三十年后,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四川省青年联合会委员,四川省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终身恪守:“笔下走风流,爱拼才会赢;任它风云起,男儿当自强。” 到现在,山里人还在说,你是个头矮小、其貌不扬、爱吹竹笛、从牛背上用笔尖走得最远最远的大山之子;学生还在说,你是教他们语文、音乐、做他们班主任、少先队辅导员、团支部书记、从华蓥山深处走得最远最远的大山老师;同学还在说,你是一个颇有个性、颇有气质、颇有远见、颇有才情的老班长;老师还在说,你是他们教过的学生中最有出息、最有智慧、最有志气、最讲感情的大山学子;同事们还在说,你是和他们一起吃过饭、睡过觉、打过球、用大土碗喝过老白干的哥们;朋友们还在说,你是一个很低调、很淡泊、很爽直、很魅力、很值得深交的兄弟伙……山风也在日日夜夜向世人娓娓讲述你神话般的故事,松涛也时时刻刻向南来北往的过客传扬你曲折而美丽的人生。 “心有多远,路有多远,故事有多远。”山谷回荡,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2006年12月28日于华蓥山麓 ([王春雁]男,大学文化,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四川省骨干教师,四川某中学教导主任。在各级报刊发表诗文三十余首(章)、教研论文近三十篇。终身恪守: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本文录自于《王春雁文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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