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记忆,富强同我的结识缘于歌词,而作品之外我与富强只有匆匆的一面之交,那是一年前在岭南举办的一次中国音乐文学学会年会上。当时我因忙于会务,鲜有时间同朋友们交流,与他自然也不可能有更多接触。每每回忆会议期间与他几次匆匆面晤的情形,他的憨厚、质朴、热情、诚实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我的案头存放着厚厚一叠富强各个时期的作品,其中有散文诗选集《泛滥的迷惑》《天降斯人》,散文随笔选集《阳台花开》,抒情诗集《重塑丰碑》,歌词选集《生活在祖国怀抱里》《真情真话》,由他或作词或作曲的音乐作品选集《祖国恋》以及由其编撰的通讯、报告文学集《小平家乡的弄潮儿》《小平家乡创业者风采录》《为了广安新跨越》等等。一位刚逾而立之岁的文学青年,在十年左右的时间里陆续推出了如此令人惊诧的作品,委实让人钦佩不已。读着富强的作品,再次回忆着印象中的那个似乎少言寡语的青年朋友,我不由得联想到一句俗语:人不可貌相啊! 富强是一个潜心笔耕而不大显山露水的作者。然而他一件接一件各类文艺作品的亮相和他一部又一部作品集的问世,尤其是他的两部歌词集与一部由他或写词或谱曲的音乐作品选集,至少让我比较完整地捕捉到了这位年轻朋友的基本印象:这是一位与众不同的青年作家,将他誉为“能唱的诗人,能词的作曲家”是不会言过其实的。 不用说古代文学史上,有如苏东坡、姜白石、柳永等词人能够自度音曲者大有人在,就是到了二十世纪初期,语言学家赵元任、艺术家丰子恺、李叔同等在音乐上的造诣与成就,恐怕是尽人皆知的。但环视今天的文艺领域,我们且不去评论诗人、作家们,仅歌词从业者之中能够兼通音律以至擅长作曲者,的确屈指可数,有的作者一直致力于歌词创作,但对音乐却始终是未曾入门甚至一窍不通。我不想分析这其中复杂的原因,但却不能不承认这是一种遗憾。由此而反观王富强的创作,我惊喜地发现他的创作蕴藏着一种光彩照人的风景——正是从富强的作品里,我领略到了一种由衷的钦佩:因为我不曾想到,这位远在蜀地而其貌不扬的青年作家,其笔触不仅宽泛地涉猎了如小说、散文、诗歌、散文诗、报告文学、随笔、歌词、评论、机关公文、理论文章、新闻特写等等与文字有关的诸多门类,而且在这诸多门类里又几乎都有所建树。本来仅此一点对于逾而立之岁不久的王富强来说,就已经够令人刮目相看的了,但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他同时还有着谱曲作歌的才能,并且有的歌曲已在群众中广为传唱。我以为,对于人数众多的文学青年群体而言,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甚为罕见的奇观异景,它所证实的正是作为青年文学作家的王富强所具有的多方面的尤其是文学与音乐这两类艺术的才力与智能。这令许多年来一直关注歌词艺术的我,不能不为之兴奋难抑。 就目前的歌词队伍总体而言,其艺术修养的参差不整是有目共睹的。而这其中的缺失往往是两个方面:一是文学功底的浅薄,二是对音乐的无知或疏远。而这两点对于一位从事音乐文学创作的人来说,应当说是致命的。须知,歌词作为一种语言艺术,并非只是为了去让人来读,其终极的目的而是为了与音乐融合之后用来歌唱,因而是听觉艺术。听觉较之视觉有着更加严格以至近乎苛刻的语言选择机能,这自然给歌词作者带来了不少限制。正由此我们才不能不注意到,当人们对今天的某些歌词作品中出现的弊病进行指责的时候,它所暴露出来的又往往是在歌词中出现的诸如修辞不当、语法不通、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等等低级的硬伤,而这里所揭示出来的又恰恰是作者文学功底的浅薄。就音乐修养的匮乏而言,这其中一个突出的现象便是,相当一批歌词作者对音乐十分陌生,他们不会识谱,不会试唱,导致他们在歌词创作过程中难有音乐元素渗透其中,因而,别人为自己的歌词谱曲后自己当然无法品味,无法判断其优劣,即或是演唱了,自己也难以道出一二来。而此种现象又不能不在实际上制约这些作者的发展空间与开掘自身的潜力。 当我们从这里真正体味到,歌词为什么会是音乐文学的一个主流品种的内涵所在之时,再来审视王富强的创作,就显得相当难得了。理由很简单,不足百字的歌词,既然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乔羽语),那它对每一位歌词作者的修养要求,绝不比任何其它姊妹艺术低。而正是基于此,许多年来,我始终竭力宣扬这样一种理念,即一位真正优秀的歌词作者,不能只会写歌词,而应当兼写其它品种,诸如诗歌、散文、戏剧等等,否则,恐怕难以成为名副其实的作家。理由很简单,艺术创作是触类旁通、相得益彰的。我想,这一点王富强是做到了,而且做得出色,做得颇有成绩。而上述那种低级的歌词语辞中的硬伤与不易入乐的现象,在他的歌词作品里自然就不可能出现,仅此而言,他对于众多歌词作者难道不是具有一种可贵的启示吗? 当然,在目前比较芜杂与平庸的歌词创作现状中,富强的歌词作品要一直做到能够引人注目和令众多曲作者竞相选谱及令诸多歌手争相演唱,依然是要付出更多时间与才能方可实现,但我有理由相信他会做到。 2004年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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